第一章

都說千穿萬穿，馬屁不穿，聽到這句話我心裏還真是很舒坦，甚至彭強的嘴角都不由自主掛起一絲會意的微笑。

從審訊室出來，彭強打趣道：“了不起啊，這兩年你左突右殺的倒是拼打出了一番俠名，看來以後在江海這個地方任何人都不敢小看你了。哎，雖說江湖險惡，不過反過來看江湖有時候也是很公正的。”

我笑著說：“虛名，虛名而已。虛名於我如浮雲，不過是浮雲而已，呵呵。”

彭強哈哈大笑著說：“唐大少太謙虛了，你這張名字現在就是通行證，可以當支票使用，信譽不見得比銀行差。”

我說：“好了彭局長，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。我正想問你，剛才丁大狗提出來要跟我們合作，你為什麽沒答應他？”

彭強說：“這種社會上瞎混的人說的話不能隨便相信，而且我們也不能馬上答應他，否則他會高估自己的價值，向我們提出各種條件。先晾著他，讓他明白是他需要我們，不是我們需要他。而且現在不能馬上放他離開，否則會引起懷疑。”

彭強是越來越老奸巨猾了，我笑了兩聲，手指著彭強說：“我一直認為你是個實誠人，現在看來得改變看法了，原來你是如此的老奸巨猾。”

彭強苦笑著說：“沒辦法，這都是被逼的。對了，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？”

我搖了搖頭說：“現在還沒有什麽頭緒，反正接著往下查就是了，我想這些案子本身並沒有多覆雜，只要下了狠心，沒什麽是查不清楚的。”

彭強點點頭說：“是的，其實大多數案子本身並沒多麽玄妙，關鍵是辦案的人想不想查清楚，遇到阻力如何克服的問題。小亮，跟你說句實話，我真正欣賞的人不多，你算一個，可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嗎？”

這句話倒勾起我的興趣，我好奇地問道：“這我倒想聽聽。”

彭強認真地說：“我欣賞你性格裏那種勇往直前的闖進，不願意受氣，遇到難題總會第一時間選擇按照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。這種性格有時候是很容易吃虧，但反過來有時候又能以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，而且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。當然，這是你的方式，別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了。”

我笑著反問道：“你是想說，是因為老爺子做我的後盾，我才天不怕地不怕，別人不敢幹的事情我才敢幹對吧？”

彭強說：“這樣說也對，也不對，有楊書記在背後的支持，你確實少了很多麻煩。但如果你不是這種性格，就算你是市委書記也一樣會有這樣那樣的顧慮。”

我笑著說：“你這麽說我心裏倒舒服些，性格決定命運嘛，反正我就這樣了，愛誰誰吧。”

彭強笑了笑，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：“喲，時間不早了，你趕快回家吧。李紅現在懷孕了，你要多讓著點她。我還差點忘了問你了，什麽時候喝你們的喜酒？時間定在什麽時候？”

我說：“快了快了，今天我跟老爺子商量過了，他原則上是同意的。今晚正在跟李紅談著呢，他們談得差不多了雙方家長見面吃頓飯，把時間訂下來。”

彭強點點頭說：“那就好那就好，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。李紅年齡也不小了，早就該有個歸宿了，你們兩個倒是很般配，以後對人家好點啊。”

我說：“那是自然。好了，我回去了，等日子訂下來我們通知你。”

彭強點點頭，送我到停車場。我打開車門，坐進駕駛室發動車，開出南城分局，一路向自己居住的小區開去。

回到家裏時發現屋裏黑燈瞎火的，李紅居然還沒回來，按理說老爺子跟她的談話不可能有這麽長時間，這讓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
我掏出手機，準備撥打李紅的電話，這時手機突然有來電。是一個手機號碼，看著有幾分熟悉，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的。

我接通電話，對著話筒說：“餵，你好，哪位？”

電話那端傳來李嘉文的聲音，她聲音低沈地說：“唐少，是我，你把我電話號碼刪了嗎？”

李嘉文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幹什麽？聽到她的聲音我心裏就一陣反胃，在那天她從飯店離開後，我順手就把她的手機號碼刪了，這個女人的聲音和容貌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，也不想再見到。

我冷冷地說：“既然你已經棄我而去，就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。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想聽，這只會浪費大家寶貴的時間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義。就這樣，掛了，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，更不要找我。”

說完我就掐斷了電話，心裏居然平靜得出奇，沒有一絲的波瀾。如此看來，要忘卻一個人其實並不難，只要你對這個人完全的失望和寒心，她對你就沒有了絲毫的意義。

我撥通李紅的電話，卻發現她的手機關機了，手機裏傳來的是電腦女郎冷冰冰的聲音。我拿著手機怔住了，這是怎麽回事？

拿著手機楞了半天，我心裏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濃烈，站起身準備出門去找李紅。這時候手機又不合時宜地想了起來，我看了看來電顯示，是餘昔打來的。

38、打掃幹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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